“获嘉杀婴案” 崔凯旋一审被判处死缓，深思

本次事件涉及人物介绍：

被害儿童：刘傲琪 男 22个月大
残忍母亲：贾梦洁 获嘉县小呈人 27岁左右
所谓奸夫：崔凯旋 获嘉县中和镇北街人 26岁左右
被害人父亲： 刘红恩 获嘉县东张巨人，30岁，事发时在“阿尔及利亚”打工

事件经过：

2014年12月16日上午，被害人母亲贾梦洁与情夫崔某在被害人家中殴打仅22月大的儿子刘傲琪。后因伤势过重，两人将刘傲琪送至获嘉县人民医院，医生检查发现孩子心跳已经停止，看到孩子身上有多处瘀伤，问崔某（以为崔某是孩子父亲）孩子是不是有淤血病，崔某说不是，孩子因为不听话被他打的。
之后崔某和贾梦洁将孩子遗体带回家中，16日晚上7点左右，贾梦洁给孩子的爷爷和姑姑打电话说孩子不行了，让赶紧来看看，当家人看到孩子已经死亡后问贾梦洁孩子是怎么死的。贾梦洁说“孩子不舒服，吃了药，睡了一觉后就不行了”。家人报着将信将疑的心态给孩子的父亲刘红恩打电话，说孩子病了，让他赶紧回国。刘红恩随即购买机票，急匆匆赶回家中。
12月19日晚上孩子父亲回到家中，问贾梦洁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？贾梦洁依然说是因为吃药后意外死亡的。但是孩子父亲调查时周边的朋友和家人已经告诉他很多内幕。刘红恩将自己听到的内容告诉贾梦洁后，要她说实话。在逼问近半小时后贾梦洁无奈承认了事情经过。

据获嘉县人民检察院相关负责人介绍，案件发生后，该院迅速派员提前介入，引导侦查取证，从快从速审查逮捕。 经查，犯罪嫌疑人崔凯旋，初中文化水平，自２０１４年６月以来，与获嘉县史庄镇东张巨村的贾某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。在此期间，崔凯旋多次因贾某不到两岁的儿子琦琦（化名）哭闹而对其进行殴打。２０１４年１２月１５日晚，崔凯旋到贾某家中过夜，期间对琦琦进行虐待及殴打。１２月１６日上午，因琦琦哭闹，崔凯旋又对其进行殴打，用拳头用力击打琦琦左胸三下，并用水杯猛砸琦琦头部，致琦琦出现呼吸困难后死亡。

对案件的深思：

2015年7月3日，新乡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此案，市检察院副检察长陈顺芝作为公诉人出庭支持公诉。“这是一起本来完全可以避免的悲剧。在办案过程中，我需要花很大功夫整理自己的心情，防止被感情影响了对事实的判断。”时至今日，办案检察官谈到这起案件时，依然显得心情沉重。鉴于很多群众对本案的各种猜测和疑问，笔者对当事双方及检察机关办案人员进行了采访，对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进行梳理，以期达到释法解惑、还原真相的目的。崔凯旋生活在获嘉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，25岁还未婚的他在当地也算得上大龄青年了，跑车运货之余，他也和很多年轻人一样，喜欢用微信等网络社交工具来排遣寂寞。2014年下半年的一天，崔凯旋在用微信“摇一摇”交友时，认识了事件的女主角——独自在家带孩子的贾某，两人聊得十分投机，关系迅速从网上发展到现实中，不时背着双方家庭进行约会，贾某丈夫远赴国外打工之后，崔凯旋多次在贾某家中留宿过夜。　　这时的贾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，两个女儿都在县城上学，身边只有未满两岁的儿子小琦琦（化名）。也许是生活的繁杂和空虚消磨了对家庭的感情，她对崔凯旋产生了不能自拔的畸形爱恋，甚至让他经常在家中留宿，俨然过起了双宿双飞的“夫妻”生活。案发后，当笔者问起贾某为什么要这样做时，她哽咽着说：“也说不出来他（崔凯旋）有什么好，就觉得很亲，离不开他。我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，也想过要和崔凯旋断绝关系，但断了几次都没断成。”

而崔凯旋的言辞更让办案检察官有点无语，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畸形关系不会有什么结果，在讯问中他再三强调的一句话是：“现在的社会大家都这样，（这种事情）是非常普遍的。我想过即使将来结婚了，也可以和她（贾某）保持这样的关系。”崔凯旋俨然成了这个家的男主人，夜晚留宿，有时白天也住在这里，但小琦琦对这个陌生的闯入者并不太欢迎，崔凯旋喜欢把孩子往高处抛着玩，害怕的小琦琦除了用大哭来抗拒之外，平时就更加排斥他，一见面不是躲开就是哭泣；在讯问时，崔凯旋声称这孩子脾气太倔不听话，于是就开始经常对他进行责打，无缘无故受到惩罚的小琦琦无法理解，自然就哭得更厉害，这时的崔凯旋就感到更加恼火，施以变本加厉的体罚让他不敢哭泣。　　除了经常责打之外，崔凯旋甚至让这个不到两岁的幼儿在冬天罚跪长达两个小时；为了所谓的“锻炼胆子”，他让小琦琦在冬夜仅着单衣、双手挂在床上方晾衣绳上“锻炼”，夜里不许小琦琦睡觉直至凌晨；经常用拳头打孩子胸口，还曾经在发脾气时咬伤孩子的屁股、大腿等部位。　　办案检察官告诉笔者：在接到这个案子时，除了对凶手的气愤和对孩子的同情，最大的不解就是作为母亲的贾某，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长期遭受这样的“管教”？崔凯旋在供述时称说：“（小琦琦）单独和我在一起时，就很听话；他妈妈在场时，就不听话。所以我不让他妈妈管。”而作为孩子亲生母亲的贾某似乎也很认同这个说法：“这孩子脾气太倔，崔凯旋说必须要管管他，否则以后走上社会要吃亏。而且我怕去劝的话，他就打得更厉害。”　　 2014年12月16日，悲剧终于发生了：当小琦琦又一次“不服管教”时，恼怒的崔凯旋对他用拳头击打胸部、用水杯敲打头部，冲动的情绪让他比平时下手更重了一些，这次小琦琦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哭泣，而是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。　　案发之后，在获嘉县当地引起了巨大反响，严惩凶手的呼声十分强烈，检察机关迅速派员提前介入，引导侦查取证，并启动快速办理机制，于12月31日依法从快批准逮捕了犯罪嫌疑人崔凯旋。案件很快侦查终结，移送至新乡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。

“刚接到这个案子时，其实我心里是有点排斥情绪的。我也是一个母亲，在看到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，遭受如此令人发指的恶行时，我感觉自己比一般人更加愤怒和激动。”办理该案的公诉人陈顺芝副检察长这样告诉笔者。但是稍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，她还是决定亲自办理这个案件：“这个案子社会关注度很高、在群众中影响恶劣，办得好，会取得非常好的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；办不好，会直接损害检察机关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。责任在我，义不容辞。”案件该如何定性？任何时候都需要证据来说话。　　据崔凯旋供述，案发前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内，他曾多次对小琦琦实施体罚虐待行为，同琦琦母亲贾某的证言吻合；多名邻居的证言也证明，在此期间多次看到小琦琦脸上、身上有伤痕，询问时贾某以“小孩自己跌倒”搪塞了过去。　　体罚虐待的情节确实存在，是否是这些虐待导致了小琦琦的死亡？为了厘清真相，办案检察官多次同法医进行研讨，查析死亡原因。法医经过尸检后认为：小琦琦身上确实存在多处伤痕，但这些伤并不能导致生命危险。让小琦琦死亡的直接原因只有一个，就是案发当日崔凯旋对其胸口实施的击打造成了心脏破裂。　　经过慎密的审查，检察官认为崔凯旋的行为符合故意伤害犯罪：“从主观上来讲，崔凯旋打击小琦琦胸部是为了不让他哭泣，并且想当然认为孩子能够承受；当小琦琦出现呼吸困难时，他才意识到出了事，之后立刻对小琦琦做人工呼吸，叫车、打车送往医院抢救，以及在医院请求医生抢救、借钱交救治费用等，也证实了他并没有故意造成小琦琦死亡的预谋，对这样的严重后果是没有预料到的；但是崔凯旋作为一名成年人，应当知道拳头打击幼儿胸部后果的严重性，会对其身体健康产生严重侵害，其伤害行为应当是直接故意，但对被害人的死亡是一种过失，符合故意伤害罪的条件。”

“这可以说是偶然中的必然，小琦琦的死是一个意外，但按照崔凯旋这样的‘管教’方式，这个意外是早晚都会发生的。”

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凋谢了，犯罪者面临的是法律的严惩，而事件漩涡中的另一个人——小琦琦的亲生母亲贾某，又该负什么责任呢？　　都说孩子是妈的心头肉，而这样一个未满两周岁、懵懂无知的小小稚童，就在妈妈的面前长时间受到无法理解的“管教”，孩子心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和惶惑？我们无法还原小琦琦生前的内心世界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每一个孩子在遭遇外来侵害时，最渴望的就是亲人温暖的怀抱。　　　可惜的是，小琦琦没有等到这一刻。　　“从法律角度来说，贾某确实不存在刑事责任。”面对笔者的疑问，办案检察官这样解释：“在崔凯旋对小琦琦实施加害行为时，贾某正在厨房，没有证据证明她有共同加害的企图；案发后，贾某向家人隐瞒了小琦琦的真实死因，但当公安机关询问时，能够对崔凯旋的犯罪事实如实陈述，没有对案件侦破形成阻碍或影响。”　　“但是她作为一个母亲，却没有尽到对儿子的监护义务，让小小的幼儿遭遇这样的不幸，应当予以谴责。可以肯定的是，小琦琦的死，会让她一生都无法摆脱良心的拷问。”　　悲剧令人扼腕，如何让悲剧不再重演则是我们都要思考的问题。　　如果像崔凯旋这样的青年，能够接受更多的法律教育，心中多一些对道德的遵循和法律的敬畏……　　如果社会对贾某这样的留守妇女，能够有更好的帮扶和教育，让她们有所学、有所为……　　如果当邻居们第一次在小琦琦身上发现不正常伤痕时，就能够有政府力量及时介入，预防对未成年人的侵害……　　哀痛终究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，但在完善社会机制、保护未成年人不受侵害这条路上，所有的努力都会被永远铭记；在这条路上，有我、有你、有整个社会，我们都责无旁贷！